“诡方白,是我,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!” 从许无意的口中说着这样的话,诡方白也不知道该激动还是该难过。 如果离鸢回来了,那无意去哪里了?赤方鼎吞了无意,吐出了离鸢,简直离了大谱! 诡方白的心情有些低落。 离鸢回来了他很高兴,可她却是占用无意的身体,面前的人她依然碰不得,也不想再碰。 这是故友之妻,也是故友之女。每触碰一分,都让他想起十四郎骂他的那声“龌龊”。 诡方白终于下定决心推开了离鸢,一句有些扎心的话脱口而出:“阿鸢,你还记得——顾青峰吗?” “顾青峰?” 离鸢呆愣在原地,钩住诡方白的手缓缓收了回去,脸色也开始转为苍白,“他……他在哪儿?” 诡方白叹息,果然,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五万年前。 她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,此时她正附在她女儿的身体上,向着她曾经的恋人求爱。 “他已经死了五万年了,你是被他保护着才活到如今,另外,你们还有一个女儿!” 诡方白并不打算隐瞒真相,相反,他也需要求证真相。 “你在说什么?五万年?怎么会是五万年?” 离鸢的身子缓缓后退,颓到了地上,收缩,恐惧和颤抖从她身上传开。 她忽然捂住头,痛苦地啊了一声,昏死了过去…… 恰好乌罗进来,看到昏死在地的无意和蹲在旁边一脸无奈的诡方白,“你把她吓死了?” 诡方白无奈地将离鸢抱上自己的卧榻,这么一个五万年前的人忽然醒来,受些惊吓也是必然的。 但乌罗哪想这么多,打杀了一天一夜,他眼皮早就抬不起来了,方才去清河洗了澡,这会儿正要回来睡觉,却听到两人一惊一乍似的对话。 诡方白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,他趁着乌罗还未躺下,便问他道:“现在躺着的是离鸢,这可怎么办?” “离鸢?”乌罗瞬间不瞌睡了,他头凑过来,仔细研究了榻子上双眸紧闭的女子,“这不是跟无意一模一样嘛!” 诡方白推了他的龙头一下,“拜托你长点脑子,我是说赤方鼎把离鸢的魂魄放到了无意身上!” “离鸢的魂魄?我的天,那小丫头呢?” 乌罗在诡方白面前踱来踱去。 诡方白却望着昏过去的离鸢思来想去。魔界那边现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,而他又该如何跟离鸢相处呢? 一夜过去,两条龙都盘在洞内昏睡不醒。 乌罗是真的没睡醒,诡方白前半夜是睡不着,后半夜则是不知道醒来该如何对待离鸢。 他睡得很沉,这一晚,扰得他夜夜睡不着的春梦竟然没有袭来 待诡方白醒来,天已大亮。 他望了眼榻子,人呢? 诡方白一骨碌爬起来,却被脚下横躺在地依然鼾声不断的乌罗绊了下。 诡方白踹了他一脚,要不是他的洞时不时便被魔界来的探子毁了,他 才不会让乌罗这尊大佛住进来。 此刻,他得赶紧找到离鸢,倒不是担心她会出事儿,而是不知道她会想起哪些事情,万一再受刺激怎么办? 清河的水,干净得没有一丝污浊。山花照映,绿树掩映。 离鸢就这么静静泡在水里,呆呆看着水中倒映的影子。 跟她有着七分相似的五官,却又多了三分少女的娇俏,她长得可真好看,怪不得诡方白一直喊她的名字! 头顶,一袭白衣颀长,映入水中,和少女的影子融为一体。 离鸢吓了一跳,慌忙转身,一波水花飞溅,落到了诡方白的鼻尖和睫毛上。 四目相望,都是盈盈水波,又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。 距离拉远了点,才没有那么尴尬。 诡方白关心道:“想洗澡的话,可以去永华洞外的温池,这里的水,太冷!” 离鸢却又看了看水中的倒影,指着问道:“她是谁?” “还没想起来么?那么像你,当然是你的女儿了!” 离鸢怔愣愣地看着,似乎在努力确认,最后肯定道:“我明白了,她叫顾无意,我醒来时,你一直喊的是她的名字!” 诡方白朝她伸出手道:“出来说吧,别冻坏了,想看看她的样子,我们去永华洞,那里有镜子……” 离鸢却固执地摇摇头,“诡方白,无意是我的孩子,但不是我和顾青峰所生,我没有背叛过你!” “是你的孩子,不是你生的?”诡方白有些想不明白,没有背叛又是什么意思? 离鸢朝他勾勾手指。 诡方白蹲下来,侧耳倾听她解释。 离鸢忽然攀住他的脖子,仰面躺下水中。 诡方白的错愕都来不及释放,便随着离鸢一头扎进了水里。 冰冷的湖水浸泡着两个温热的身体,隔着湿漉漉的衣服相拥,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和温度。 离鸢就那么紧紧搂着诡方白扎进了水里,任凭他如何挣扎都不肯松开手。 两人缓缓沉入水底。 离鸢水性并不好,这样入水很快便让她无法呼吸。 诡方白无奈,只能搂着她的后颈,边为她渡气边带着她往上浮。 到了岸上,离鸢并没有醒来,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。 诡方白当然明白离鸢为何要这么做,她想要诡方白记起他们的曾经,想要证明即便时隔五万年,诡方白依然没有忘记他们初遇的场景。 诡方白无奈,他只能按她想要的照做。 一口气一口气的度到她嘴里,离鸢终于扭转头,哇地吐出了肚子里的水。 离鸢醒来后,两人都懵懵地坐着,谁也不想先开口。 离鸢一身轻薄,又泡了许久,忍不住浑身打起寒颤。 诡方白叹口气,终于脱下自己外衣,披在了她身上。 “你何必非要这样做呢?我并没有忘记以前!” 离鸢望着他,眼眸红红的,“不,你忘了,第一次,你根本不是这样亲我的!” “?”诡方白的脸红一片,白一片。 那次根本不是亲,那是因为他也是第一次救人,而且还是个女人,动作根本没法做标准。 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早已掌握了救人的正确的方法,动作也做得标准而熟练,怎么可能还会像第一次那样亲——不,救人呢? 诡方白瞬间头大,他不知道怎么哄女人,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女人对话。 离鸢她究竟想干什么?诡方白只觉得自己一个头比两个都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