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中基嘿嘿说道:“想要弄死你,时息也能弄出来。这说明当时有人要搞白涯寺。” 道上的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,他有所耳闻,也见过一些。对他而言,不爽却又能理解。 你不可能要求道上的人体恤民情,关爱老百姓。当官的尚且想法设法捞钱,怎么能够要求白刀子入,红刀子出的人讲博爱呢? 他们还有江湖道义,还有一点人性,你就烧高香了。 其实,他们讲原则,让你们看到他们的凶残,总比说话不算数、杀人于无形的“两个口”要强得多。 秋雅看向霍元嘉,霍元嘉脸色阴晴不定,最终他叹息道:“正如我开头所说,一切都是阴谋。” “我们还不起那笔钱,就在我们绝望的时候,体育局某一位人士伸出援手,说可以帮我们一把,不过有一个条件。”他说的时候,嘴角露出艰涩的笑意,什么援手,现在回想,那都是扯。 “什么条件?”大伙儿齐声问道。 霍元嘉说道:“参加一场名人赛,一定要输球。为了这笔钱,我们违心输掉这场看似无关、却要人命的比赛。原来,这场名人赛是一场下了盘口的比赛,下注的双方是两方政治集团和各方势力,这场比赛是他们的狂欢。” 顿了一下,他继续说道:“那位人士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,获悉白涯寺欠下高利贷,阴谋就此铺开。他那边的人都押我们输球,另外一边押我们赢球。而赢球那边的阵营里有放贷的人。也就是说,我们输球,导致放贷的人输了球。放贷的人也是想不到这场名人赛安排我们去打,也想不到正规球队怎么会参和这种事。” 或许有人会对放贷的人对比赛一无所知产生疑问,其实,下面跑腿的,永远不知道上面的政治博弈。他们只是一场场行动的践行者,没有任何权利,也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。如果敢反叛或者不执行,后果很严重。 “真想不到事情这么复杂,原来十年前你们卷入了政治斗争。”有多少人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,秋雅叹息道,对搞政治的人十分不满。 霍元嘉说道:“其实,放贷的人要白涯寺欠下巨债,不是无的放矢,他们想操纵白涯寺,为他们赢得更多的钱。一场政治斗争,打破了他们的幻想。上面人物很生气,他们就以欠钱不还,将白涯寺砍残。” 他看到了大伙儿的惊吓状,眼中有恨意,也有无奈,说道:“其实这起惨案可以避免的。如果那位人士及时将钱送到我们手中,就不会发生这种事。可惜,他失踪了。我们哀求放贷的人高抬贵手,缓一缓。放贷的人也不想做绝,且上面的人也不想伤害白涯寺,他们说当晚再还二十万,一笔勾销。那晚,我们四处寻找那位人士,到单位去,到家里去,都不见那位人士。后来我们从某些人那里获悉,他将我们原本是上头拨下来给我们还债的三十万拿到澳门去赌博,输了一个精光。” 大伙儿听罢,心里很是难受。 这是一个阴谋,也是信错了人,才落得这个下场。 霍元嘉忽地捂着脸,说道:“那晚,我们将身中十几刀的白涯寺送到医院。我永远都无法忘记他对我说的话!” “他说了什么话?”秋雅问道。 “教练,我还能打球吗?这就是他一直对我说的话。”霍元嘉开始抽泣起来,再次说起十年前的惨案,他依旧无法释怀。 大伙儿沉默了,没有再说话,气氛显得十分压抑。 良久,霍元嘉平复心情,用衣袖擦拭泪水,强装笑容,说道:“他康复后,手脚不能协调走路,后来听雷老浒说,他用了五六年时间才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。” 顿了一下,他用讥诮的语气说道:“令人悲愤的是,一年后,那位人士入主学校体育主任一职,一直做到现在。” “什么?”大伙儿听了,都十分震惊。不可想象啊,一个卑鄙小人居然可以担任体育主任一职。 霍元嘉说道:“如果仅仅是这个人,还不足以让我忌恨那个学校。白涯寺出院,回到学校,却被禁止在该校读书。真的想不到,学校也有人要害他。 “到底是谁要害他”秋雅问道。 霍元嘉说道:“钱。” 简单的一个字,让大伙儿都懵逼。 不过呢,睿智如宋中基立刻知道是怎么一回事,他说道:“如果是钱,很多事都可以解释得通了。十年前,私彩猖獗,赌博更是无处不在,赌球跟风而起。如果我没有猜错,有人害白涯寺,肯定跟赌球有关。” 霍元嘉点点头,说道:“我们在全国大赛连续击败强队,尤其是卫冕冠军,风头一时无两。后来因为板凳实力太弱,首发疲于鏖战,未能再进一步。” 顿了一下,他继续说道:“那场要命的名人赛虽然不公开,但在外面已经开了盘口,学校里很多领导纷纷下注。他们对球队很有信心,觉得这是送钱上门。很多领导都投进了买房的钱和半生积蓄买球队赢球。可惜,事与愿违,球队输了,据说校长输了五十万。” 乖乖不得了,十年前五十万,那是真金白银啊。从侧面讲,校长真的是一个肥缺,难怪各大势力都安插自己的人做校长,这样就能保证源源不断的“纳贡”。 宋中基摸着小胡子说道:“白涯寺成为学校的眼中钉,肉中刺。” 霍元嘉说道:“是的,当时我不知道内情,就算知道内情,我也要为我的弟子争取权益。最终胳膊扭不过大腿,白涯寺被强制退学。我通过关系,为他觅得湛附中读书。而我,也对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失去信心,遂离开篮球队。” 宋中基说道:“难怪你对这个学校恨之入骨,危急的时候不出手,可以捞钱的时候个个砸巨资去赌球。” 霍元嘉说道:“或许,这就是人性。” 说完,他盯着洛奇。 大伙儿纷纷看向洛奇,脸上有忧虑之色。 通过霍元嘉的经历,大伙儿认识到了人性的狡狯和贪婪。他们担心洛奇会被阴谋玩死! 洛奇笑了笑,说道:“那是酒鬼的故事,不是我洛奇的故事。我们江湖儿女,出来讲雷气。我相信金太子不是一个奸诈之辈。” 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画虎画皮难画骨,我们还是要谨慎点。”许是受到了影响,秋雅说话不再往美好的方面想。 洛奇说道:“我洛奇交人不疑,疑人不交。我相信金太子。” 霍元嘉说道:“好吧,我尊重你的意愿。金太子应该很快就来了,我先回避一番。” 他看了洛奇一眼,眼神很复杂,然后走开。 除了洛奇,其他人都望着他的背影,有人难过,有人感伤。 十年前一桩世纪冤案,用了十年时间都无法消弭。 这到底是荣耀还是不幸呢?只有天知道了。 秋雅用玉指戳着洛奇的脑袋说道:“他是主教练,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放尊重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