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，我是二中篮球队经理秋雅。请问你是谁？”　　 “你好，我是二中数学主任兼体育主任甄晓仁。”　　 当秋雅接到甄晓仁电话的时候，所有人正好在二楼大堂。许是嗅出了危险信息，大伙儿都不自觉地靠拢在她周围。　　 霍元嘉更是放下手中酒瓶，凝耳聆听。　　 秋雅深呼吸，借以缓解心中的紧张。　　 她点了手机免提模式，思绪飞快，脑海里组织语言，少顷便说道：“您好啊，甄主任！你突然打电话过来，让我措手不及。”　　 “打扰到你，不好意思啊。”　　 “没......没什么。哎哟，上次全市数学大赛，我班的李天一同学获得第二名，您亲自到班上给李天一同学颁发奖状和奖金呢。”　　 “哦，原来你跟李天一同学是一个班的。李天一同学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同学，数学能力是全市数一数二的。”　　 “这都是您的功劳，您狠抓数学，推广晓仁教学法，很多同学的数学成绩都得到大幅度提升。您是一个了不起的数学主任。”（秋雅口才不错，拍马屁尽量将话题往数学方面转移。）　　 “哈哈......哪里哪里，我都是遵照校长的指示，努力提高各位数学老师的教学水平。校长对我们数学一科特别重视，在工作上呕心沥血，我不能辜负校长的期望啊。”（甄晓仁拍马屁之功力，与蔡贼有得一拼。）　　 “听说学校组织一次全校数学比赛，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？”（秋雅燃烧脑细胞，不让话题离开数学科目。）　　 “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，过几天就开始比赛。校长对此次数学比赛特别重视，严令我要做到公平公正，赛出二中的风采。”（什么叫作马屁？这就是马屁的极致形式。）　　 “我相信甄主任肯定办得十分出色，让校长放心，让家长开心，让学生上心。”　　 “哈哈......托你吉言了。总之呢，校长放心，就是我的最大鼓励。”　　 “校长的身体，就是学校的财富。不过我听说校长最近身体不适，有人还见到校长进出医院......”（话还未说完，已经被截断。）　　 “校长不舒服吗？真的吗？我的天，校长为了学校，可谓披肝沥胆，日夜操劳。我未能为校长分忧，我深感不安。”（语气带着自责，这种将英姐当爹妈的演技，不拿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真的委屈了。）　　 “校长是学校的财富，我们一定要关心校长的健康。学校不能没有校长。”（秋雅用校长来挡驾。）　　 “是的，是的，校长是我们的指明灯，我们的导师，在他的指引下，我们沿着正确的道路前进，事业蒸蒸日上。”　　 “我们......”（秋雅的话又被打断。）　　 “秋雅同学，你暂且不要说话。现在请校长跟你说话。”（我勒个去，甄晓仁拼命拍马屁，原来英姐就在身旁。接着响起一阵手机摩擦声，想必手机已经换到英姐手中。）　　 （当甄晓仁说出英姐就在旁边的时候，大伙儿的心都凉了。）　　 “秋雅同学，你好，我是李莲英校长。”　　 “您......您好，哇，想不到是校长您接电话，我受宠若惊。”（秋雅的声音开始有点颤抖，其实是心惊。）　　 “呵呵......球队现在什么情况啊？”　　 “啊——一切正常。”（秋雅给身旁的小伙伴们挤眉弄眼，示意他们赶快想想对策。事出突然，大伙儿都心乱如麻，惊慌失措地看着秋雅。）　　 “嗯，这就好，这就好。霍教练现在在哪里？”　　 “霍......霍教练正带着球队在附近球馆训练。我在酒店整理资料。”（此刻的秋雅是崩溃的，其他人都耷拉着脑袋，希望已经渺茫。）　　 “这样啊，你等一会通知霍教练，请他下午回学校一趟。教育局有关领导想询问他一些事。”　　 “好......好的......”（其实秋雅可以问问什么事，或者说主教练带队，明天就要比赛了，可以要求教育局有关领导过来湛江。其实，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，事已至此，又何必再挣扎呢？）　　 “祝你们取得好成绩。”　　 “谢谢......”（此刻的秋雅已经心不在焉，其他人都陷入迷茫中。好成绩？说的比唱的好听！）　　 嘟一声，那边挂机，秋雅怔怔地看着霍元嘉。　　 其他人也看着霍元嘉，神情哀伤。　　 明天就要打比赛了，此刻被召回，表面不动声色，话也说得好听。只怕回到学校，人就出不来了。在这个时刻搞事，摆明就是要废掉球队。　　 甄晓仁，开始动手了。　　 手段极其卑劣，正一小人！　　 大伙儿心里恨透这个小人了！　　 后来洛奇说要报复甄晓仁，被三位死党制止。理由是：何必跟小人斤斤计较！　　 霍元嘉喝一口啤酒，苦笑一声，说道：“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，该来的还是要来。大家不要担心，我回去交代问题，第二天赶回来。”　　 这是自我安慰罢了。　　 谁都知道情况是怎么样。　　 秋雅眼含热泪，说道：“霍教练，球队没有您指挥，只怕......只怕......”结果不言而喻，她已经说不下去。　　 其他人都垂头丧气，神情哀戚。　　 洛奇皱着眉头，天才面对突发事件，总是有闪光的点子。像上次摧毁洪兴街舞团，他在车里联系可以提供帮助的赵嘉仞、卓一龙、肥佬。　　 这一次，他感到无能为力。　　 霍元嘉忽地站起来，嘴角动了一下，无语凝噎，又迅速坐下，长叹一声，缓缓地闭上眼睛。　　 什么叫作无能为力？这就是无能为力！　　 什么叫徒叹奈何？这就是徒叹奈何！　　 人有时候，抉择与逃避，不是你一厢情愿就可以的，很多时候，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。　　 有人就有江湖，江湖看起来豪情浪漫富有侠客柔情，实则暗地里险象环生人性阴暗，稍有不慎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