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石铁焦黑的身体,如陨石般拖着长长的尾焰,砸落进了私心堂,整个人正好躺在了长桌上,稍微偏一些,都会撞上不规则形状的椅背。 雷云距离私心堂只有几十米,他经过长时间磨砺的身体,自然不至于就这么摔成粉碎,但已经熟透了的身体,依然受到了几乎致命的损伤。 若非一直咬牙坚持施展的铁皮术,让他的皮肤依然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坚韧,即便焦黑了还能勉强保持人形。 再加上坚固的盔甲,也起到了限制和支撑的作用,不然,他现在已经变成一滩冒着热气的肉泥了。 剧烈的晕眩感,让石铁对周围的认知,都在疯狂转着圈。 他根本分辨不清任何物体,甚至在短时间内,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。 但唯独浮岛的支撑他没有松懈,这个法术就像是他的底线一样,依然如常。 也正因为浮岛毫无动静,所以即便很多城里人,看到了私心堂上空的景象,也没有人过来看看情况。 只要浮岛没有落地,城主又没有传令出来,那就意味着里面一切如常,不需要关注。 半日后,石铁终于靠着意志力,施展三个强体法术,将自己的身体修复完全。 脱下盔甲后,他有些好奇的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。 然而期待中的情况并未发生,在雷火中几乎破碎,然后修复的身体,并没有比之前更加坚韧,甚至还隐隐有些不适。 皮肤依然完全无法抵挡大剑的锋利,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剑刃,手心就是一条血痕。 似乎那些破而后立的故事,在他的身上并没有出现。 回想起之前被袭时的遭遇,自己身上受的伤也不轻,恢复后的状况也完全没有变化。 虽然他并没有想过,要靠这种自残的形式,来增加身体坚韧度,但他依然觉得有些气馁,如果刚刚的举动能带来些好处,他也就不用承认自己是在发疯了。 这场自我摧残的,主动找雷劈之后,倒也不是什么都没获得。 石铁将盔甲和大剑收回皮袋里时,突然想到了下次如果碰到使用雷系法术时,自己可以有的对策。 理论上来说,电流一般只会挑选最便利的通道,而不是跟随什么大师的指引。 将几门雷电系列法术练入门的他,很清楚要操控雷电的轨迹,是多么困难的事情。 事实上,即便是金丹阶层的对战双方,在使用雷系法术时,都会试图将距离拉近。 就好比那个擅长使用雷系的偷袭者,他就是远距离施展法术,让雷云直接在目标身边出现,而不是远距离施展雷法,让雷电飞一路过去。 远距离施展法术的优点是防不胜防,但缺点也很明显,距离越远,效果就越低。 一年前,那个海神商盟的金丹,一开始也是近身才施展法术的,要不是被他一剑腰斩了同伴,也不会拉远距离,让雷云的效果直接下降一半不止。 直到这一刻,石铁才想起来复盘,那天遇袭反击的过程。 如果下次再碰到擅长使用雷系法术的大师,依靠雷电的特性,只要将一个导电性非常好的材料以高速丢出去,就可以把攻击在他身上的电流引走了。 再厉害的金丹,也没办法将电流从导电材料身上,移到空气里,再移到目标的肉体上。 按照书上写的故事来看,元婴或许才能做到这一点——石铁记得的唯一能做到这种事的人,只有那个劲风怒雷大帝。 既然盔甲具有很好的导电性,为何不直接在盔甲里做文章呢? 石铁带着这个疑问,跳下了长桌,在椅子后面绕着圈。 他仔细想了许多方案,却都一一推翻,想起当时袭击自己的雷云状况,他想到的任何方案,都似乎是不可行的。 最后,他完全抛弃了这个念头,转而想其他的办法。 雨过后的天晴,落下来明亮的阳光,在地面的积水上又反射出炫目的磷光。 这时,石铁想到了还放在洞穴空间里的飞刀。 再联想到当日飞刀结界在雷云里的表现,他觉得这个方案或许可行。 只是飞刀实在太小,若是要起到吸收附近空间大部分电流的效果,这个引雷的物体必定要足够大。 飞刀形成结界这件事又实在太费时费力,而且还很消耗材料。 他想到了用坚固的地级金属,但一想到飞刀上还有赤炎爆裂,又觉得实在过于奢侈,没必要。 毕竟熟悉雷系法术的金丹,在所有金丹之中,占比并不高。 雷系的法术,除了雷行术以外,基本都是冷门法术。 雷系法术最大的问题是控制力,即便是金丹都无法完美控制其轨迹,在众多的法术门类之中,自然不会有多少人会去练习它,除非是真的热爱雷霆。 这样的人,城里就一个,万国世界里估计会多些,也很有限。 结束了对于雷霆的分析之后,紧接着,石铁又开始想起了对风暴的克制问题。 在这个问题上,他从白天想到了深夜,又看到天亮,也没想到除了超低温和超高速之外的其他办法。 最后,他只能妥协的认同万国古人们的智慧,从中选择了极速。 这么一想,事情也就简单明了了,只要练好雷行术便够了。 但石铁并不打算用自己的肉体练习雷行术,这门法术并不一定要作用在自己身上,也可以作用在物体上,比如飞刀。 放在皮袋里的上千把飞刀,正好可以履行这个任务。 于是,从这一天开始,城里的人,一直能看到浮岛上空,有一个闪着电光的细小物体,以超越了声音的速度疾行升天,直至消失在了高空的云层尽头。 依然没有几个人知道城主这是在做什么,而知道的人,则是面带苦笑的摇头表示无奈。 石铁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什么新鲜游戏的孩子,他的内心,终于没有了那种让他抓狂的无聊情绪,也再没有想过飞到天上去肉体引雷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