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只手掌一松,道姑就咕咚一声摔到了地上。 “配合得不错。” 我笑着走上前去,将那道姑双手的关节捏断,又下了一道禁制。 替身术虽是救命的法子,但跟化血术这种救命遁术还是有本质的区别。 这化血术代价极高,可一旦遇到生死关头,就会自动瞬间触发保命,可替身术却是要施法者本人自己施展的。 也就是说,这道姑施展替身术,是有个过程的,她先要判断情况,觉得自己难以避开,于是选择施展替身。 虽然这只是一个动念就完成了,时间极短。 可时间再短,那也是有时间的。 这样一来,想要破解替身术,除了反复逼对方使用替身术,硬生生将其耗死,还有一种法子,那就是出其不意! 也就是说,只要让对方根本没有时间去动这个念头,那替身术自然就不攻而破了。 这道姑拿杨耀祖做挡箭牌,原本是想以他的性命作要挟,我偏偏反其道而行,直接连带着杨耀祖都斩了。 这一下子就出乎了对方的意料,仓促之间,只能将杨耀祖抛出,借此闪避。 不过在这个时候,那道姑依旧会无比警惕,随时准备使用替身术。 我在抓住杨耀祖的同时,起了一道咒印,隔空打出。 那道姑被这道咒印打个正着,原本快速遁走的身形陡然滞住,缓了一缓,可这也让她的戒心又放下了一大半。 而这个时候,就是出其不意的最佳时机! 不过虽然时机摆在那了,但出手之人必须快准狠,如果换做杨耀祖这样的,就算捆十个在花轿里也没用。 “哥……”杨耀祖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道姑,又往那花轿连看了好几眼,正准备说什么,突然眼睛一翻,一屁股坐倒在地。 只见他的脸皮下一点点的黑影在快速地游走蠕动,场面惊悚异常,这是毒虫即将爆发的征兆。 我拎起那道姑,左右开弓,重重扇了两个耳光。 原本闭过气去的道姑,猛地长吸了一口气,苏醒了过来,瞳孔一缩,就要暴起,只是她现在两臂被我废掉,又下了一道禁制,根本动弹不得。 于是脸上又挨了我一巴掌,顿时老实了。 “他要死了,你跟着一起死。”我一指杨耀祖。 那道姑目光怨毒地盯着我,神情不停变幻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,“让他过来。” 杨耀祖整个人不停地哆嗦,满头冷汗,闻言赶紧小心翼翼地挪了过来。 “把嘴凑过来。”那道姑说道。 “什……什么?”杨耀祖问。 “亲我!”道姑冷声道。 “什么?你……你再说一遍?”杨耀祖再次震惊地问。 这回别说他了,连我都被惊住了。 “还想不想活命,废什么话?”道姑厉声道。 杨耀祖看了我一眼,只好战战兢兢地贴过来,把嘴凑了过去,只是快靠近的时候,就停在了那里,犹豫不决。 “快!”道姑喝道。 杨耀祖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把嘴贴了过去。 那道姑脸颊微微鼓起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杨耀祖的瞳孔猛地放大,整个人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。 只见他皮肉之下的一点点黑影,开始飞快地游动,向着他的口中汇去。 在持续了数分钟后,杨耀祖忽地身子一歪,软倒在地上。 “没死吧?”我过去将手掌贴到他额头,只是感应了一下。 杨耀祖发出“啊”的一声大叫,猛地坐了起来,急忙伸手去摸脖子和脸上。 “没事了。”我收回手掌。 “真的?真的没事了?”杨耀祖又惊又喜,忍不住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。 只是激动到一半,突然看到正在舔嘴唇的道姑,猛然间脸色大变,赶紧用袖子擦了擦嘴,呸呸呸了几声,又忍不住连连干呕。 我一阵好笑,没想到这道姑收回毒虫的法子这么特别,不过这杨耀祖能捡回一条命,已经是得了大便宜了。 “你这人还是识时务的,这就挺好。”我在那道姑的伤口上拍了拍。 那道姑闷哼一声,恨恨地盯着我。 “来,说一句‘红灵老母,大慈大悲’来听听。”对于她那怨毒的目光我视而不见,微微笑道。 那道姑咬了咬牙,“红灵老母,大慈大悲。” “嗯。”我赞许地点点头,“接下来一句,‘红灵老母,狗屁不是’。” 那道姑脸色古怪地盯着我沉默半晌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,“红灵老母,狗屁不是。” “不错。”我挺满意,“那个十二清风里面的猪道姑,就是你?” 道姑阴沉着脸,道,“本座是红灵老母麾下四相之一,白发鬼!” “其他三相是什么?”我问。 “不知道具体的。”道姑冷冰冰地道,“本座只知道,四相就是四鬼,分别代表红灵老母麾下四大护法,上代的其中一名护法刚刚过世,本座是替补上去的。” “看来你这地位也不行,难怪骂红灵老母狗屁不是,你们家圣女知不知道?”我淡淡地问。 道姑脸色铁青。 “玄悔道长胸口的蚀心咒,是你下的?”我冷不丁地话锋一转。 那道姑愣了一下,目光一闪,道,“是本座。” “你是五盘教传人?”我问。 没等她回答,又摇了摇头,“不对,你要是五盘教传人,不可能不会化血遁术。” 那道姑迟疑了一下,道,“本座痴迷替身术,也曾费心思找过化血术这门五盘教的镇派秘术,可惜没找到遁术,只找到了蚀心咒的残篇。” “是你杀了玄悔道长?”我忽地声音一沉,目露杀机。 “不是!”那道姑吓了一跳,脱口而出。 “那是谁?”我冷冷地问。 道姑迟疑片刻,道,“是……是圣女。” “为什么要杀玄悔道长?”我盯着她问。 “是……是为了拿走那道士肩上藏着的六阳珠。”道姑说道。 这倒是跟紫阳道长他们所说对上了。 “拿六阳珠干什么?”我问。 道姑摇头,“这……本座也不清楚,圣女的心思,谁也猜不到。”